第78章 相媚好(完) 盈盈,你要不要随朕走?……(1 / 7)
偶与尚盈盈欢愉温存之余, 晏绪礼到底丢不开朝堂大事。眼瞧着年节底下,各衙门折子仍流水似的往东宫送。晏绪礼白日里见属臣,夜里批奏章, 案头银烛总要亮到三更梆子响。尚盈盈有时在帘外瞧着, 都觉实在累得慌。
好容易熬到年后, 万岁爷圣体大安,便重新收回权柄。晏绪礼骤然闲散下来,尚盈盈本当他总算能好生歇歇,却未料他散朝回来后,反倒不甚痛快。许是朝堂上的事儿,尚盈盈也不敢多问。
是夜雪落无声, 东宫暖阁里窗棂半开, 宫灯光晕洒在檐下, 把绯色薄纱罩在碧雪上。
晏绪礼斜倚着窗边炕几, 一腿屈起, 玄色锦袍衣摆随意散在炕沿, 腰间玉带已解,素白中衣领口微敞, 露出半截凌厉锁骨。
尚盈盈如往常般过来守夜, 见此情状, 不由眼跳心热,忸怩顿步在原地。
只见炕桌上摆着的并非精致膳食,而是几样粗犷下酒菜。卤得油亮的牛腱子切成厚片, 椒盐酥炸的花生米堆成小山,还有一碟子腌得发黑的酱黄瓜。
尚盈盈躲在屏风后,看得怔住。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子爷,他平日里用膳连筷子碰碗的声响都不曾有, 此刻却嚼着这些粗吃玩意儿。
晏绪礼径自握着酒坛,仰头灌下一口烧刀子,喉结滚动间,酒液顺着下颌滑落,没入衣襟。
雪光透窗,映得他半边脸如冷玉生寒。眉骨投下的阴影里,一双眸子并不迷离,反倒亮得惊人,裹卷着沉郁肃杀之气。
尚盈盈心头猛跳,此刻方悟太子爷以军功夺嫡的真意。这哪里还是那个执笔批红的矜贵储君?分明是在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将军。
像是顾小王爷,他便没什么架子,称得上少年英气,相处时自可随意谈笑。偏眼前这位,仰颈痛饮时绷紧的线条,滚着酒珠的胸膛,竟教她膝头发酥,险些站不稳当。
原想着小王爷与太子不过相差几岁,偏要论什么叔侄名分,倒显可笑。如今才晓得,这声“表叔”岂是白叫的?男子气度,原不只在年岁,而在心智沉淀的威势。
一时未察尚盈盈已经进来,晏绪礼心绪不定,支颐在罗汉榻上,只顾望着檐角垂下的冰凌出神。
父皇病榻前,药香与龙涎香混在一处,熏得人发闷。他记得月余前自己跪在榻边,听那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交代朝政时,曾有一瞬恍惚,原来这双能挽大弓、批奏折的手,也会枯瘦如柴。可如今汤药才见底,那双浑浊的眼睛就重新亮起来,不是欣慰,而是警惕。
“太子年轻,还需历练。”
“老三也该多帮衬弟弟。”
字字如针,扎在心上。晏绪礼忽然想发笑。当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