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(1 / 7)
年关过后, 朝中恢复忙碌,日子一天天过去,言霁过得越发咸鱼, 奏折送到宫里再不看一眼, 更别说批阅,渐渐的, 朝臣们识了趣,着急的政务都往摄政王府送了去。
陈太傅对于皇帝这做派连连叹气,说他好不容易有了点话语权, 不可就如此懈怠了,前路艰难, 更应该居安思危。
念经似的每日下朝后就要找到他说上一番, 言霁往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等陈太傅说得口干舌燥, 再令人赏杯倒满的茶,气得陈太傅拂袖而去。
相处近一年,朝中臣子基本都了解了言霁, 知道他并不如之前传闻的那样呆傻好糊弄, 这一年发生的许多大事, 可以说都跟这位新皇脱不了干系,若还将他当个傻的,辜负他们在朝中摸爬打滚这些年。
最主要的还是, 自跟顾弄潮挑破后, 言霁便懒得再装傻了,具体体现在宫人们发现皇帝越来越难伺候, 面上虽依然澄澈天真, 一笑时却常常使人不寒而栗。
照镜子时, 言霁想,自己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像书中写的那个他。
虽然有时候依然会做一些没厘头的蠢事引得木槿不停念叨,但在茶肆酒巷,他已经成了阴晴不定,随时会跟摄政王决一死战、想要翻身把歌唱的励志傀儡皇帝了。
然,并不如坊间所诉的那般水深火热,朝堂上、私下里,言霁面对顾弄潮依然恭敬乖巧,言听计从。
其中自是有种种缘由,让他没办法跟顾弄潮彻底撕破脸。
暖阁内,言霁抱着薛迟桉教他誊抄礼记聘义,木槿在旁边挥着毛掸子除尘,抽空瞟了一眼,艰涩地念起开头的句子:“以圭璋聘,重礼也。”
念完,木槿叹了口气,问她,她说道:“奴婢觉得傅家小姐太不值当了,连个聘礼都没有,还要给那家伙留个种,看开点多好呀。”
片刻后,木槿踟蹰地问道:“那陛下之后答应傅家小姐,饶恕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没?”
言霁垂目道:“自然答应了,朕本就没想要牵连她。”停顿须臾,续道,“况且......罪本不该祸及子嗣。”
在言霁愣怔时,薛迟桉轻轻环住他的腰,将头靠在他怀里,轻声说道:“为陛下这句话,迟桉定会努力长大,成为能保护陛下的人。”
小孩眼中是与年龄不符的深邃黑沉。
近日朝贡而来的使臣开始陆续离去,下放去盯着这些使臣的暗卫接连回禀,唯独柔然那边毫无动静。
此前顾弄潮提前离开梅花山,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