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(2 / 8)
碎发,方站起来迎她:“阿絮。”
要缓上一口气,才能在吐出她名字的瞬间压抑住过分的欢喜。
柳小姐一言不发地走过来,在桌旁坐下,拿过她的杯盏喝闷茶。
她心里藏不住事,杜昔言等了会儿,便听她说:“我方才在门口撞见你表哥,他来作甚?”
杜昔言温言说:“姨母素来疼我,前段时间她生了病,如今好多了,表哥来同我报个平安。”
柳小姐看着她,心中蓦地填满酸楚。
“我都听说了,你爹要给你招赘,相看的就是他。”两家关系亲近,她平时也管杜昔言的表哥叫表哥,这次叫也不想叫他。
杜昔言是家中独女,身子骨弱,要撑起偌大的家业,最好的法子就是招个夫婿。
二老疼爱女儿,不想让她早早成家,十七岁这年才着手为她相看,知根知底的自然是妻族那边的亲戚。
柳小姐说:“他凭什么?”
他知道杜昔言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?他知道她每一个笑容代表的含义吗?他知道她饱读诗书却困于闺阁,“举头空羡榜中名”的郁郁不得志吗?
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世上最懂她的人是我,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也是我,为什么能够永远陪伴她的那个人却不是我。
“他凭什么?”柳小姐流着泪又一次说道。
杜昔言取来手帕为她拭泪,说:“爹娘只是为我相看,没有立刻要为我招赘。你哭得这样厉害,别人以为我怎么你了呢。”
她半是宽慰半是打趣,好歹哄住了柳小姐的泪水。
柳小姐止了眼泪,胸腔仍是酸苦。
酸的是她表哥,苦的是她这番悖逆人伦的心思注定要藏于黑暗之中,不为人知晓。
昔言,我的昔言。
如果你是我的该有多好。
杜昔言屏退丫鬟,牵起她坐到床榻,拉着手说体己话,从小到大柳小姐有什么不顺心、伤心事,这么说一会儿话,杜昔言准能将她哄好,开开心心地出门。
今日柳小姐听着她温柔细语的开解,胸中却越发苦闷,她就那么希望成婚吗?说什么都嫁在苏州府,住得近些,婚后多往来走动,仍然是最好的闺中密友。
她根本不想做她的密友,她想要的是……
杜昔言的话语蓦地停了,她双眸轻轻地放大,唇上覆着的柔软慢慢地离开。
柳小姐垂着眼不敢看她,两只手捏紧了裙摆边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