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第66个修罗场(6 / 9)
在当晚,事态终于有了进展。
在宴席时,窗外已有隐隐的夏雷声,无风无声,空气就这么闷热地胶着,连蝉鸣声也聒噪了不少。不出意外,大雨将至,只等银龙电闪,为这片大地带来一些清凉。
仿佛是为了跟他们较劲,直到宴席结束,丝竹之乐散去,入睡前夕,呼之欲出的一场大雨却仍未降下,一口气憋在那,不上不上的。
简禾无法,只能给窗户留一条小缝隙,让几乎等同于无的微风送入这片空间,以求能睡得舒服些。她这几天都睡在了一张后搭的小床上,与夜阑雨的床隔着一扇雕花屏风。朝前看,廊下的纸灯笼是暗红色的,隔着纸窗影影幢幢地透进来。
凌晨三更。
耳旁听到了一丝异常的响动,简禾倏然惊醒过来。
四周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。
早在两个时辰前,憋久了的一场雨就来临了。如今,雨势已从绵绵细丝变成了可淬灭天地的磅礴雨雹,劈里啪啦、咚咚咯咯地砸在了瓦片上,那动静之大,让人疑心会不会下一刻就凿穿它们,直砸落到地板上,碎成无数瓣的冰晶。
廊外的灯笼被斜打的水幕浸得湿透,烛火已灭,正东摇西摆地晃动着。那扇留着缝隙的木窗被风吹开,纷纷扬扬的水雾飘入房间里。所有的蜡烛均已倾侧在地,泡在了水中,冷透了。
狂风骤雨,嚎啕如泣。这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简禾听见了极端痛苦的呻吟声,牙关打颤,牙齿啃咬着木头的吱吱呀呀声,简直不似是人会发出的声音。
简禾飞扑下了床,鞋子也没有穿,便冲进了屏风之内。好在她的眼睛还是很适应房间的光线的,不费多少力气,便看清了眼前一幕。
简禾的瞳孔微微放大,愕然至极。
无光的床上伏跪着一个少年,披头散发,呼吸急促,“呜呜”地发着无意义的呻吟声,似是快要窒息而亡。他以额点床,双手交叉在胸前,手肘抵住了床,扼住了自己的咽喉,抠出了血。黑发垂落,双眼弥漫着一片猩红的血雾。
不是形容词,就是字面意味上的猩红——眼珠与眼白不分,濒临于崩溃边缘的血雾。
床上能摸到的东西,什么被子、枕头、床单,都被他咬得、撕得稀巴烂,成了碎布状后,被掀到了地上。
简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好。
老天爷,这是什么情况?
这看起来,已经不止“怕黑”那么简单了,完全就是疯病发作了!感觉贸贸然走过去,就会被他扯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