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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点头,深紫色眼瞳光芒泯灭:“从我在菡萏河看见你便知,本还以为是那几个兄弟谁在凡间留下的孩儿,不曾想,竟是漓鸢……”
这一晚,他断断续续讲了很多话。
我才知道,他宠爱的妙歌的原因竟是如此简单。
只因他的娘亲也是出身奴籍,只因他的娘亲曾被一路欺凌,只他的娘亲含恨而终……他从太后手中救下妙歌时,便只想好好宠她。
他此刻心头最恨,想必是自己的无能为力。
或许妙歌说的对,宠溺并不是爱,所以她向往真爱。
只可惜,她爱错了人。
晨光微熹,伽弥罗累极的靠在榻边小憩。
我站起身,走到那把残破的灭日弓前。
恢复神身的我,对它是有些惧怕的,但仍旧义无反顾的伸手握住它,用断弦处的尖勾,扯住脚踝处的细长筋脉,使劲儿向外一拉。
伴随一声大叫,我痛的险些昏厥。
向后跌去时,被一只手臂猛然扶住,“你疯了!为什么要把神仙筋勾出来!”
我垂下头,将那丝沾血长筋高高举过头顶:“您把魔元给了妹妹,我的命从此就是您的;您把弓弦给了妹妹,我的神仙筋,就给这把灭日弓。我知道,比不过也不能比,但总归好一些……”
用火凰神脉,去灭了火凰,这是对他们的极大侮辱。
说实话,我八位伯父死的有点儿冤枉。
可这世上,有几人能死得其所?
譬如我那本该极尽娇宠的妹妹,还未睁开眼睛,便死在生父手中。
天理是什么?
谁能掌握别人的命运,谁就是天理。
抽了神仙筋后,一只脚就此跛了,我只能待在魔宫日复一日的等战报。
西天王战败,龙王战败,二十八星宿战败,我的八位伯父神魂寂灭……伽弥罗以摧枯拉朽之势攻上碧霄神殿……天帝伤重,冥界倒戈相向,我父亲被迫出手……
我早已知晓,伽弥罗此战必败无疑。
半颗魔元,半残神弓,原本就是困兽之斗,今日英雄末路,虽败尤荣。
彼时,六界生灵涂炭,哀鸿遍野,而我,早已无处容身。
脚下的道路四通八达,心内的大树枯木虬枝。
那一年,我十二岁。
往后的九百九十年,一瘸一拐的我走遍人间每个角落。看了几番王朝更替,醉了几世凋零繁华,做了几场三生大梦,唱了几曲长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