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（4 / 5）

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，却又那么远。

他努力找话说：“出了这样的事，大家都很生气。堂叔公气得扔拐杖了，三姐还说要去找纪小姐算账，我看到纪小姐的父亲在吞速效救心丸——”

“你呢。”段蒙打断了他。

陆雪久不明所以。

段蒙放下正在写批注的笔，抬头看着他，眼神深不见底，却不含什么情绪：“你呢。你高兴了吗？”

陆雪久微微睁大了眼睛：“我、我……”

段蒙等了几秒，见他没有话要说，就捡起笔继续工作。

钢笔滑动纸张，哗啦啦作响。

好似一把钝刀子，在割陆雪久的心。

他嘴唇微微发抖，连续张了几次嘴巴，都说不出话来，最终只说：“我很高兴。”

“你高兴就好。”段蒙说，“我说过，你要什么，我都给个够。”

那晚陆雪久睁着眼睛失眠，在黑暗中一动不动。

大约到了凌晨，段蒙进了他的房间，一边解开手表，一边拧开台灯问：“怎么还不睡？”

陆雪久看着他，怀疑自己其实已经睡着了。

段蒙多少年没进过他房间了？

如果不是做梦，怎么可能呢？

“哥哥？”他难得叫出叠字，只有认错、撒娇的时候才这么叫，正经起来叫大哥，生气的时候就喊段蒙。

“嗯。”段蒙掀开被子坐上来，“我房间没法睡。”

陆雪久迷迷糊糊想起来，段蒙最讨厌人家碰他的床，而他回来这么几天，趁段蒙不在，天天在段蒙的床上睡。大概是太慢了，佣人来不及收拾吧。

“对不起。”陆雪久说。他不是故意要让段蒙发现的。

半晌，段蒙躺下来：“睡觉。”

陆雪久就闭上了眼睛。

不多时，眼泪就顺着鬓边掉了下来，掉进头发里，掉进枕头里，不见了。

早上，陆雪久是被gan醒的。

到了这种时候，他才确认昨晚梦见段蒙进他房间不是做梦。他顺着动作起伏，绵软的被子里蒸着热气，床垫承载着两人重叠的重量，发出吱呀声响。

这似乎让段蒙不高兴了。

他将陆雪久抱到飘窗上继续，似乎不懂得温柔两个字怎么写，让陆雪久不得不抠着玻璃才能勉强不趴下去。

陆雪久看见草坪一如既往，远处的湖也恢复了安静。

那场订婚礼被收拾得干干净净，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