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代价(7 / 8)
姐亦情意无限——只身上有些儿酸软,却也忍羞起身,嗔着瞪了九哥无数眼,九哥也不恼,只管傻乐。
奉茶时,郦玉堂与申氏高坐,都喜不的。身前放两拜垫,新婚夫妇来拜。玉姐改口极快,也不叫阿翁阿家,“爹”、“娘”二字咬得清楚响脆,申氏心中欢喜无限。奉茶毕,又与兄嫂见礼,玉姐丝毫不以将来前程等等自矜,兄嫂等皆喜。九哥见状,心里便更爱她。申氏见她那十余年不爱笑的儿子望向玉姐时眉目便含情、口角便含笑,反欣慰:她非敬爱他不能这般和气讲理,他非信重她不能如此心地和软。两个一道往那处去,便好同心同德。
思及此,心又酸楚,往“那处”去后,九哥便不好叫自家娘,只好叫“婶子”了。
那头玉姐见礼毕,强撑往厨下,与公婆一家做几样小菜,又来侍奉申氏用饭。大娘笑道:“新妇头一日,可好辛苦了,我们便好躲个懒儿。”申氏也说:“往后不用这般,咱家不用这些个虚礼儿,你与九哥过得好,便甚都好。”玉姐笑应了。
然却接连数日亲下厨与申氏洗手做羹汤,口内“娘”长“娘”短叫来。六姐但劝她,她反说与六姐:“眼下情势,我不说,你也晓得,外头看着鲜花着锦、烈火烹油,谁个想……骨肉……分离……我只恐再见时,这一声娘也叫不得了,只好趁这时候儿多叫几声儿,趁还在这里,多孝敬几餐饭。”
一席话儿说得六姐也伤感,又说与申氏并诸嫂,合家都道新妇明理体贴。往吴王府见吴王夫妃,两个也是跪得干脆。玉姐更奉针指,不以前程说话,只做孙妇恭顺之状。
九哥愈重玉姐,两人婚后,玉姐便叫他“九哥”,九哥便呼她“大姐”。[1]回门时,九哥亲与岳父母行礼,真个跪地而拜,实实在在磕了三个响头。洪谦秀英见此情况,也放下心来,两人并同林老安人等,实在玉姐身上倾注无数心血,玉姐出嫁,几人真个数日不曾安眠,唯恐有失。今日见九哥这等做派,便知玉姐在婆家立住了脚。
玉姐却更有肚肠,申氏疼她,她也抱着申氏胳膊撒娇儿,滚到申氏怀里讨人情:“娘知我来京不久,买不着可意的人使唤,好歹赏我两个可人儿,不管往哪处,我总好带着。”申氏最牵心便是九哥过继后,慈宫为难,自家鞭长莫及。今玉姐故意讨她身边之人,实是叫她心安——有自己调教出来的人跟着玉姐,也好照看九哥。
当下便允了,叫了她心腹的两个使女,一名青柳、一名碧桃,皆是十五、六岁年纪,平实可靠之人。玉姐又私与九哥说:“好叫娘放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