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(1 / 4)
三个多小时之后,飞机缓缓下落。
赵清誉把空姐发来的薄荷糖剥开丢进嘴里,凉气从舌尖传到大脑中枢神经,耳膜还是感到了一丝压迫,好在不重,多咂么咂么糖,也就挺过去了。
走出机舱的时候,太阳正烈。
刚离开空调的身体不适应,仿佛被一团高温水蒸气包围,透不过气。
但赵清誉觉得真实,他闭上眼微微仰头,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和气候,莫名踏实。
时隔一年,深圳机场还是老样子,没有增加什么或减少什么,当然也可能是有了改变而他没有发现——来去匆匆的地方,谁也不会特别关注。
李闯会在哪里醒来呢,赵清誉想,昨天晚上的时候他们还在景区的度假村,而今天下午,他已经回到了深圳。中间的十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,又是空白。和上次的情况如出一辙,记忆就像双螺旋结构的DNA,出现了很细小的片段缺失,但也正是这样,才让他相信,他们是真的归位了,莫名其妙,却又实实在在。
赵清誉试想过很多次换回之后的情景,无一例外的均伴随狂喜或者激动。可等真到了这天,却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,和淡淡的解脱。
他,终于又是他了。
赵清誉掏出苹果想开机,却在按键的时候犹豫了,思量再三,他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。
他相信李闯也会像自己一样很快接受现实,毕竟都是经历过的,不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么,呵。所以往前看吧。起码未来的一段时间内,他们的全部精力都要放到修补自己的生活上,就好比器官移植病人重新获得了自己的器官却也需要适应期,至于旁的,都他妈的是浮云了。
赵清誉一边纠结自己怎么可以把脏话说得如此顺口——虽然是在心里,一边在机场门口的小型长途客运站找到了回家的大巴。
李闯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,梦里仿佛世界大战一样,炮火连天硝烟弥漫,一会儿是兄弟连高喊冲啊,一会儿是排长吹号撤啊,进退为难之际又不知道哪蹦出那么一小撮敌人然后双方就拼了刺刀。李闯是个典型的狭隘爱国主义五好青年,这一见刺刀眼睛就红了,当下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,恨不得甩开了膀子干。
结果膀子是甩开了,人却掉到了地上。
脑袋是顺着床头柜正面蹭下去的,期间跟抽屉拉手来了个亲密接触,末了才投奔地板。于是李闯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有些懵。
他的上一份记忆还在度假村,于是乍一看到自己家那造型后现代的三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