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8 部分(3 / 6)
我骤然一惊,刚想开口追问,他却未给我任何机会,立刻唤了夏至入内,对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:“夫人这病算无大碍了,日后切忌再贪杯买醉。圣上有旨,夫人一旦转醒,需即刻入宫面圣,不得耽搁,”他说完,才抚着额头低笑,“坏了,外头有婉儿候着,怎么这旨意先一步被我说了。”
我明白他是有意回避,盯了他半晌,最后,也只能作罢:“沈太医,有命再会。”
他这才又一躬身,退出了门外。
夏至见我下床,忙伺候洗漱,待坐到铜镜前梳头时,她才轻声道:“夫人?”我嗯了声,没大在意她,心中却反复都是沈秋的话,她见我神色恍惚,又叫了我一声,我这才看她:“怎么了?”
“夫人这次入宫……穿什么好?”她脸色发白,似是很紧张。
我想了想,才道:“当初随义净大师抄经时,有几套素净的衣裳,随便挑一套吧。”
五十八 终是缘浅(3)
从院内到府门口,都是宫内的人。
因是奉旨独自入宫,我没带任何婢女,独自出了王府。此时正是掌灯的时辰,临淄王府门前,却不复往日的热闹,仅有一辆马车候着,婉儿就站在车下,一看见我的脸,就很明显地蹙了下眉:“你这‘红颜祸水’当得,也太寒碜了些。”
我知道她说的是我的脸色,无奈地笑了笑,扫过她额间的红梅:“这疤还能好吗?”自婉儿用此妆面遮挡伤痕起,宫内外有不少女眷都热衷追捧着,描下这梅花妆,美则美矣,可谁又能猜到这背后的种种?
她摇头,扶着我上车,待合了门才道:“那日,多谢你。”我笑:“一切全凭姐姐自己化解,那日若没有我现身,说不定更容易些。”她拉住我的手,攥了很久才说:“我是谢你心里还有我,那日你为的一跪,怕是这宫里再无人能做了。”
她额间的嫣红,很美,也很刺目。
她曾经说的那些过往,年少时听来都不过是唏嘘,现在再想起来,却已经感同身受。不过生死起伏数年,我已如此心力憔悴,她自祖父死后在宫中这么多年,独自撑到今日,又是怎样的苦楚?
“当初姐姐为我做的,我从没忘记过,”我反手握住她的手,终于说出了心底话,“太子太过懦弱,即便有一日拿的天下,也必然是交到韦氏手中,她又岂会容得下姐姐这样的女子?你可想清楚了?”
我的立场,她再清楚不过。
心有李成器,身嫁李隆基,这一世都只能是相王这一脉的人。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