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9 部分(1 / 6)
感觉,不过一瞬间,他居然反射性地用了轮回决——
然后,活了。
是的,后来,他就发现自己大约是不会死的。
毕竟不是普通的身体么?现在的他到底还是不是人类他都不清楚,平日里一切正常,绝对有着人类的神经和躯干——
就比如从山崖上掉下来摔死,他也是会疼的,很疼很疼,整个人都仿佛被摔成了碎片,噼里啪啦骨骼碎裂的声音,伴着流淌出的粘稠血迹,死亡的痛苦一样不少,区别只是,他死了之后,依然可以活而已。
他站起身来,已经神色如常,雪白的僧袍被染成了血红色,他不在意。若是他穿上游戏里的那些衣服,连这些血迹都不会留下,那总会让他有一种更加非人的荒谬感,所以他总是不那么愿意穿那些增加许多属性的衣服。
他看了看地上自己流下来的血迹,尚有乱七八糟的箭支——还有那把剑,他曾拿到手里过,一把绝好的剑,剑身血寒,明明刺入过自己的身体,此刻还是没有留下一滴血迹,干净地一如当初。扯扯唇,他不曾流连,转身往前踏了几步,看到了那团白,是戒音。
大约刚才的自己,也是这副模样,只是自己能再站起来,他却不行。
这副凄惨的模样——已经摔成一团血肉模糊。
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狼嚎的声音,漆黑的夜里,他站着,垂着眸,眼神漠然。
“——戒音,走好……”他轻轻地道,抬起手来,掏出一个小瓶,绕着戒音的尸身撒了一圈粉末,转身离开。
戒音,一路走好。
……他的身影溶入黑暗的夜,几双碧幽的眼瞳出现在崖下,不过刚走到戒音身侧,就像是被火灼了一般,凄厉地叫了起来,转身夹着尾巴跑得远远的——再也不敢靠近。
明微听到惨叫声,勾起唇瓣,却是笑了起来,他眯起眼,终于动手换下了身上的血袍子,想了想,又走了回去,扔在了他摔落的那滩血迹旁,套上崭新的衣服,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——
虽然之前剧烈的疼痛依然让他的神经有些微的刺痛,不过没关系,已经不重要了。
浅笑从容,入戏太深,似乎自己就是那戏中人,感情这种东西,果然就是负担啊。
漆黑的眼眸深邃清明,他叹了口气,摸出一顶斗笠戴上,遮掩他长不出头发的光头,朝京郊的一个小镇走去——
天渐渐亮了,新一天的朝阳依然红艳温暖,朝霞漫天,群鸟飞起,林中一阵晨起鸟鸣之后的静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