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三章(7 / 15)
脸黑如墨的父亲。
“你们闹得太过火了。”季东饶冷冷地瞥了眼对面唱双簧一般的两儿子,总算不再推人出来当炮筒,自己开了尊口:“家业不是儿戏,也不是随便谁说让就让、说接手就能接手的。”
他的一番话,掷地有声,当家人的气势犹在。
“爸,我对什么资产继承权都没兴趣,你们慢慢谈吧,我手上还有点事,失陪了。”一片严肃到冷寒的沉寂中,最先看清楚形势的,竟然是从头到尾都没吭声的季唯则,他比起几个月前似乎清瘦了很多,却依然一派温文公子好模样,说完今天的唯一一句话之后,季唯则干净利落地起身就离开,全然没多瞧一眼自己父亲难看的脸色。
季唯则不是没脑子,他也不是追求清静不为名利的艺术家,天上掉下的馅饼谁不想捡?他当然也希望能够什么都不用做就从老爷子那里得到继承权,也想跟季潜一样无端得到季薄川的“馈赠”,只是他更明白:什么东西能抢,并且能抢得到,而有些东西自己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半点触碰不得。
顾绾宁便是后者,季唯则深知,时至今日,自己即使费尽心机也不可能再与她产生半点交集。
季唯则还恍惚想起五年前,那时候他执意要跟顾绾宁结婚,家里极力反对,老爷子老太太气得病都犯了好几次,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,他一时脑热,竟然去找了季薄川,告诉自己的兄长他与绾宁是怎样的相爱,自己是怎样的非卿不取,可是却只得到那个男人冷冷的只言片语。
唯则,你跟顾绾宁不配——季薄川只是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句话。
季唯则至今都还记得,当时季薄川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,就跟此刻他在谈判桌上的表情如出一辙,冷蔑到不可一世,却又嚣张地一锤定音,不容许任何反驳,完全明确地宣告结局,你可以选择的答案只有两个:接受,被迫接受。
季唯则此刻能看得清,知道季薄川是有备而来,他不想留下做无用功,平白给那个男人当跳梁小丑,像桌上大多数人一样,像他们一辈子精于算计的父亲一样,用滑稽的表演来取悦一个沉默的变态——对,就是变态,季唯则心中就是这么看自己兄长的,对季薄川,他恨到了极致。
季唯则恨季薄川,恨季薄川当初信誓旦旦说出他跟绾宁不合适,而自己却还愚蠢地反驳,反驳绾宁并非贪慕富贵,说绾宁绝对没有配不上季家,没有配不上自己——直到后来,季薄川与顾绾宁相携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视线,季唯则终于第一次,光明正大地看清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