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(2 / 7)
“你今日受累了,快睡吧。”
眼巴巴对望不是办法,她先阖上了眼,他依然还在看着她。有时两下里比较,会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爱得比她深,或许她随时可以从困境里挣脱出来,他却不能。
一夜北风紧,他睡得不很沉,中途听见她翻身的动静,一会儿下榻爬上寝台照看他。他有意不睁眼,她摸摸他的额头,替他掖好被角,便又退回去了。
第二天自觉好得差不多了,收拾妥当准备回相府。殿门一开,铺天盖地的白撞进视野,她在他身后,他听见她结结实实倒吸了一口气。
“这么厚!”她悄声说,不能失了帝王威仪,不可大喊大叫在雪地上打滚,于是她装作一脸漠然,背着两手,走到了廊庑下。
她喜欢听鞋履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响,能真实感觉到冬日的趣味。于是就那样低着头,一步一步走过厚如毡毯的月台,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。
建业有些着急,举着伞说:“雪还没住呢,陛下小心受凉。”
她抬了抬手,“瑞雪兆丰年,如果不成灾,明年的年景一定很好。”
丞相知道她是高举着忧国忧民的幌子,满足自己那点孩子气的喜好。也不言语,只是对插着袖子纵容地看她。等她把月台上那片走遍了,又想下台阶,他才出声阻止:“陛下保重圣躬,丹陛湿滑,千万下不得。”
她才怅然回头,“相父要回去了吗?”
他点点头,“多谢陛下关怀,臣已大安,还有好些事要办,这就告退了。”
她咬着唇想了想,“小寝里有暖袖,相父随我进去拿。”
他本想说不必的,但她并不看他,径直走进内寝,他没办法,只好跟了进去。
扶微蹲在朱漆的矮柜前翻找,找了半天,掏出个信期绣的绦绢手套来,“里面缝了厚厚的棉絮,是上年太仆从张掖给我带回来的,你戴上,别冻着了。”
她用的都是男人的款式,所以就算赠与他,也不会感觉突兀。
丞相推辞,“上自己留着吧。”
她说:“我还有。”指了指柜中,“朱红菱纹罗的,我喜欢这个颜色。”
终究是女孩子,更中意鲜焕的色彩。她虽然笑着,眼里有隐隐的哀伤,亲自替他戴上,然后挤进他怀里。
“你要走了……”语气万分不舍。
他拢着她的肩背,笑道:“又不是不见了,做什么这样?”
姑娘家有丰沛的感情,多愁善感起来是他不能理解的